第4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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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,因為知道有人做飯做家務，林翹一放松，就睡得過頭了,醒來看看屋內的光線就知道比平時晚，聽到門前有往水缸裏倒水的聲音,就喊了聲：“顧凜。”
顧凜剛好挑完滿缸水，應了一聲，放下水桶往屋裏走。
“醒了，我早上起床時看你睡得特別香。”顧凜走過去,在林翹額頭上親了一下。
林翹正在穿衣服，說：“媽剛來咱家,我就起晚了。”
顧凜說：“你就應該多睡會兒,現在你啥都不用幹起那麽早幹嘛？”
“會不會顯得我很懶啊！”林翹說。
周淑剛拿了一個玉米餅給空空，聽到兩人對話，說：“林翹,你就應該多睡養好身體，一點都不懶，有人幹活你就好好休養,不用覺得過意不去，你這個點起床正好，我把雞鴨餵了,飯也快好了，你洗漱完就能吃飯。”
林翹跟顧凜相視而笑：“媽,我這就洗漱。”
早飯是鮮蝦蔬菜粥，玉米餅,炒蘿蔔絲、跟煎蛋,空空也有一個玉米餅,兩只蝦跟香蕉。
“吃完飯媽送你去上班，中午晚上你幾點回，我去接你。”周淑說。
“媽，以前都是我去接送林翹。”顧凜說。
“你還知道接送媳婦哪，看來我以前真不了解你，就這幾步路你至於去嗎，我去，我要接送我兒媳婦。”周淑說。
“我去，我要接送我媳婦。”顧凜說。
林翹聽著他們倆爭，邊吃飯邊笑。
結果是周淑贏了，她陪著林翹去醫務點，一路上千叮嚀萬囑咐林翹不要累著，到醫務點後，她又把兜兜帶了回來，以後兜兜不跟林翹在醫務點呆著，跟她在家。
午飯、晚飯也都是很可口的家常菜，晚飯林翹跟兜兜還各有一杯麥乳精。
每次林翹表示出想要幹點活的意思，周淑就堅決不讓她幹，不過允許她在院子裏散步消食並鍛煉身體。
晚上睡覺之前，夫妻倆一個躺著，一個坐在床頭看書，林翹說：“你媽對我怎麽這麽好啊！我自己媽可能都不如她做得好，我覺得不太踏實。”
顧凜理所當然地說：“對你好還不是應該的！你是她兒媳婦她自然會對你好，她對我大嫂也挺好的，再說她覺得你不錯，她很喜歡你。”
林翹說：“我知道不能把婆婆當親媽，還是保持點距離比較好，但你媽實在太好了，我想把她當親媽試試。”
顧凜現在完全不需要擔心婆媳關系：“那當然好啊，我媽本來就把你當親閨女。”
以後的日子，林翹開啟了輕松的有人照顧的愜意生活。
——
終於到生產這天，就在家裏生，徐海鷗給林翹接生。
周淑又是連燒了三暖壺熱水，又把小衣服跟尿布都準備出來，忙前忙後。
賀雲岫在廚房忙著燉雞湯，一只雞分成兩天燉，雞湯用來喝，考慮林翹可能胃口不好，雞肉準備做成清淡的雞肉粥。
院子裏，顧凜跟兜兜都坐在荔枝樹下安靜等待，連空空也坐在旁邊跟主人一起等。
顧凜看兒子小臉緊繃，坐立不安，一會兒站起，一會兒坐下，眼睛一直朝著門口的方向看，他說：“你就要當哥哥了，應該高興才對，你緊張啥，帶動的我都緊張了。”
兜兜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麽。
潛意識裏，他記得媽媽生他之前遭受重大打擊，生他的時候難產，之後身體就不好，在他身穿之前，媽媽已經去世。
現在媽媽年輕又身強體壯，應該不需要擔心，可他就是不放心。
要是問他為啥不放心，他壓根就想不起來，說不出來。
顧凜把兒子抱起放到腿上，說：“大兒子，你消停點。”
“媽媽會順利的。”兜兜說。
顧凜用篤定的語氣說：“肯定。”
院子裏的倆人幹著急，比屋裏的人都緊張，給彼此打氣。
終於聽到屋裏傳來哇哇的小孩哭聲，顧凜激動地站起來，把兜兜放到一旁的馬紮上，邁腿就想往屋裏走，兜兜叫住他：“爸，先別進去，還有一個呢。”
顧凜迫不及待想要進屋看林翹，不過還是重新坐下。
倆人安靜地坐著，終於聽到屋裏又傳來一聲響亮的啼哭聲，隨後周淑興奮地朝院外喊：“顧凜，林翹生了一個小子，一個丫頭，剛好一樣一個，娘仨都挺好的。”
“爸，都挺好的，媽媽沒事兒，媽媽這麽年輕，我就知道她沒事兒。”兜兜驚喜地說，小身子非常靈活，從顧凜腿上跳下來，邁著小腿趕快往屋裏跑。
“太好了！”
顧凜垂在褲邊的手緊緊握著，聽到這話馬上站起就往屋裏跑，速度比兜兜快，一進門，直奔床邊，看林翹臉色有點白，彎下腰雙臂攬著她的肩膀，臉頰貼著她的額頭，說：“讓你受苦了。”
林翹說：“女人生孩子都這樣。”
徐海鷗笑著說：“我接生過的小孩沒有一百也有八十，人家當爸的都是先看孩子，就顧團先看媳婦。”
二娃已經穿好衣褲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睡覺，周淑正給三娃擦去身上的胎脂並穿衣裳墊尿布，邊穿邊說：“倆娃這不是有奶奶呢嗎。”
“還有大哥。”兜兜跟著顧凜跑進了屋，他本來想先看媽媽，可爸爸把媽媽床邊的位置都占了，他只好扒在床邊先看小孩。
“快來，兜兜，看看你弟弟妹妹，躺著的是弟弟，奶奶手裏這個是妹妹。”周淑招呼大孫子。
“太好了，我有弟弟妹妹了。”兜兜歡呼，看看這個小團子，又看看那個，一股自己是老大的自豪感跟責任感油然而生。
顧凜站直身體，視線都沒離開過林翹，看她額頭上有汗珠，汗水已經把額發濡濕，趕緊從褲兜裏掏出手絹給她擦汗，又把她額前的碎發往後撥，臉頰上貼著的頭發也撥到耳後，看林翹嘴唇有點幹，又問：“她能喝水嗎？”
徐大夫說：“可以，少喝點。”
顧凜對了半茶缸溫水，遞到林翹嘴邊，溫聲說：“喝點水。”
真的很心疼自己媳婦。
林翹喝了一口，看他臉部線條緊繃，笑了笑說：“我挺好的，看看咱寶啊。”
顧凜把茶缸放到桌上，這才順著他的視線去看倆娃。
周淑把三娃也放到床上，倆娃並排躺著，兩個奶呼呼的小團子，皮膚粉粉的，五官小小的，細胳膊細腿，比他想象中小多了。
顧凜的心簡直軟的像棉花。
以後家裏多了倆吃飯的娃，感覺對家庭的責任更大。
二娃閉著眼睛睡覺，三娃卻睜著黑葡萄似的大眼睛。
顧凜驚喜道：“閨女看我呢，你看她這大眼睛跟你長得真像，林翹，我們有兩個兒子，一個閨女啦。”
林翹想說閨女眼睛還不聚焦，她看不清你，但看顧凜喜悅的神情，只是笑沒說話。
“林翹累了吧，你先睡會兒，等一會兒倆孩子餓了要吃奶。”周淑說。
顧凜拉了凳子坐在床邊，伸手握住林翹的一只手說：“你睡，我就在這兒看著咱們倆娃。”
幹燥略微粗糙的手握著她的手，林翹覺得分外安心，說：“我先睡會兒。”
等到傍晚，林翹吃了雞肉蔬菜粥，又喝了雞湯，體力跟精神都恢覆大半，倆孩子也吃了奶，安靜地睡覺。
孟盼娣跟羅玉英本來都想來幫忙，但周淑說人手夠用，她們就都去上班，等到她們從農場回來，賀雲岫跟她們都說了一聲，倆人說讓林翹好好休息，過幾天來看看。
林懷宣下班後帶著小樹過來，小樹跟兜兜很安靜地趴在床邊看小孩兒，很驚喜地說：“一下多了兩個弟弟妹妹，什麽時候才能長大跟我們一塊玩？”
周淑笑著說：“等一歲半就能跟在你們屁股後面跑了。”
賀雲岫見娃安靜睡著，沒別的要忙的，說：“那我先回去，這幾天我都請假幫你帶娃，省著你跟嬸子手忙腳亂的，明天我一大早就過來，你趁娃睡覺的時候也趕緊休息。”
晚上，周淑把二娃帶到自己房間睡覺，他們覺得三娃更愛哭一些，林翹自己帶三娃，等夜裏吃奶再把二娃抱過來。
顧凜小心翼翼地把三娃的小手放在自己手心裏，說：“她的手好小啊，皮膚嫩得像透明的一樣，眉毛淡的跟沒有一樣，臉頰鼓鼓的跟兜兜一樣可愛。”
正誇閨女呢，突然這個小家夥又哭了，顧凜說：“她不是剛吃奶嗎，應該不餓怎麽又哭了，不是我給弄醒的吧。”
林翹說：“三娃總要找媽，你把她抱我這兒來。”
顧凜搓了搓手心，為難地說：“她太小太軟，我不敢抱。”
林翹說：“我逗你呢，我看你就不敢抱。”
她自己挪了過來，讓三娃貼著自己，小家夥的哭聲像有開關似的，立刻就止了哭。
顧凜大呼神奇，柔軟的粉團團的小家夥貼在媽媽身側的樣子特別可愛，他說：“倆寶不會都這麽粘媽媽吧，那我是不是就不能粘媳婦了？”
林翹忍著笑：“你可別逗我。”
顧凜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壓到娃，規矩地躺在床邊上，林翹說：“要不你跟兜兜一個屋睡，夜裏你幫不上什麽忙。”
“我能學著哄娃，總不能你哄娃我睡大覺。”顧凜堅持說。
林翹說：“好吧，你在身邊我也踏實點。”
聽媳婦這樣說，顧凜心情特別好，又挪過來親了下林翹額頭，讓她趕緊休息。
次日早上一睜眼，林翹就看到兜兜那張俊俏的小臉，小家夥正乖巧地坐在床邊，眼睛眨都不眨地看媽媽。
“媽媽，你醒了，我給妹妹換尿布了。”兜兜唇角揚起好看的弧度，自豪地說。
林翹探身看了下三娃換的整整齊齊的尿布，說：“兜兜真是個好哥哥，怪不得我聽三娃哭了一聲就不哭了，原來是你換的尿布，弟弟妹妹都會喜歡你。”
兜兜爬到床上來，小手捧著林翹的臉，左邊親一下，右邊也親一下說：“媽媽我幫你帶娃，這樣你就能多睡一會兒。”
“兜兜再跟媽躺一會兒。”林翹說。
“好的，媽媽。”兜兜很開心，趕緊貼過來，側躺著雙手抱著媽媽手臂。
林翹摟著兜兜躺好，也親親他的小臉說：“我可真太喜歡大兒子了。”
顧凜挑完水回來，聽到屋裏母子說話，先去看了二娃，見他睡得正香，又來看三娃，見她也睡著，不想吵醒她，壓低聲音吐槽：“孩子這麽難帶嗎，又是吃又是尿的，昨天夜裏倆人一共吃了六次奶，六次啊，還得換尿布，你根本就睡不好。”
林翹覺得這很正常：“等孩子大點不吃夜奶就好多了。”
“得到啥時候？”顧凜問。
“訓練一下，六個月應該可以。”林翹說。
顧凜覺得太難了，帶孩子的難度超出他的想象，無比心疼自己媳婦，可他又不能自己給孩子吃奶，換尿布也不如媳婦麻利，甚至還不敢抱孩子，能做的太少了。
周淑進屋來，看兒子滿臉心疼又為難的表情，連忙安撫他說：“你們剛帶小娃不習慣，孩子嘛，隨便養養就大了。月子裏林翹就帶娃，吃跟睡就行，孩子睡你也是睡，抓緊時間誰覺，也累不著。”
林翹喝了一天魚湯，白天是煎蛋鱸魚湯，晚飯是黃花魚木瓜湯，邊吃晚飯，顧凜說：“我今天給我爸打電話報喜，我爸問孩子名字，爺爺早就把孩子名字給起好了，當時他說我有孩子的話，男孩叫顧瑾洲，女還叫顧瑾韞，那咱們家仨娃就叫顧瑾韞。林翹，二娃的名字我想讓你爸來起，你爸讀的書多，起得名字肯定有文化，我爸也說讓你爸起名。”
林翹覺得顧凜對老丈人非常尊重，“好啊，我爸他一定很高興。”林翹說。
顧凜說：“那好，等我聯系咱爸跟他報喜順便讓他起名。”
小名讓兜兜起，這幾天總有點忽視兜兜，有機會當然要給補償。
得到弟弟妹妹的命名權，兜兜頓時感覺自己非常受重視，脊背挺得筆直，認真想了想說：“就叫南南、北北吧，我們現在在南方，但總會回到北方去。”
“好啊，名字好聽，讓人覺得有希望。”林翹笑著鼓勵大兒子。
周淑放下筷子拍手叫好：“好聽，叫著順溜。”
顧凜伸手拍了拍兜兜肩膀，說：“你二弟三妹有小名了，他們一定會喜歡。”
七點多鐘，倆娃都睡著了，整棟房子安靜下來。
顧凜先去看了兜兜，看他安靜地坐在臺燈下看書，空空坐不住，在旁邊躥來躥去他也不受打擾。
回到房間，顧凜也拿了本書坐到床邊，林翹看他滿臉糾結、躊躇，看似在翻書，實際上一個字都沒看進去。
他一向果斷堅毅，雷厲風行，從他臉上，林翹從來沒見過這種表情。
“你看得清字嗎？別看了，對視力不好。”林翹笑著說。
原先家裏用的是四十五度燈泡，有娃後，不想刺激他們的眼睛，兩個房間都換成十五度燈泡，燈光很昏暗。
顧凜合上書，轉身伸手輕輕撫摸林翹的臉頰。
“在想什麽呢？”林翹問。
“我不想出任務，我哪都不想去，現在就想守著你們幾個，孩子老婆熱炕頭，毫無鬥志，我從來沒想過我會這樣。”顧凜長長舒了一口氣，他感覺很困擾。
因為要建戰備基地，顧凜從來都沒閑過，林翹懷孕期間他也經常外出，那時候大哥一家晚上會來陪著林翹。
在島上他是級別最高的軍官，身上承擔的重大責任根本不允許他松懈。
他工作穩定是一家人，包括林家安穩的基礎。
顧凜先看了粉團團的仨娃一眼，說：“我知道絕對不能辜負上級對我的重托和信任，大道理我比誰都懂，可我就是不想離開媳婦孩子，離開你們我就覺得不安穩、不踏實，心裏像是空了一塊，每天都能看到你們我就覺得滿足。”
林翹說：“倆娃太小，你這是放心不下我們，其實你完全不用擔心，我身體好有精力，媽在呢，再說我大哥大嫂也會照顧我們，你現在覺得娃難帶，可就像媽說的，娃隨便拉扯就長大，再回憶的時候可能就是一眨眼的事兒。”
顧凜把書放到桌上，爬到床上側身緊挨著林翹身邊躺下，伸出手臂把媳婦摟在懷裏，喟嘆一聲：“都說三十而立，可我現在跟仨娃一樣，都粘你，我覺得快不認識自己了。”
他變得非常感性：“你跟仨娃好像就是我的全部，有了你們就擁有了全世界。”
要是以前，他絕對不會說這樣的話，覺得很誇張又肉麻，可現在說得真情實意。
林翹覺得應該鼓勵他，可她只想蜷縮在顧凜懷裏享受這片刻安寧，她跟他一塊感性：“有你全心全意對待我們娘四個，我也覺得擁有了全世界，只要有你在我就可以克服一切困難，什麽都不用怕，什麽都不用擔心，這種感覺特別踏實。”
顧凜唇角揚起好看的弧度，修長的手指撫摸林翹臉頰：“媳婦的嘴越來越甜，就喜歡聽你說甜言蜜語，聽你說這些我就覺得為你們幾個做什麽事情都值得。”
“那我以後多說點。”林翹的聲音滿是笑意。
“我愛聽。”顧凜額頭抵著她的下巴，親密地說。
夫妻倆擁抱著從彼此身上汲取力量，到第二天早上，顧凜已經做好心理建設，神采奕奕地出發去戰備島，順便找林培源告知喜訊。
雖然工作很忙，這些天顧凜想盡辦法給林翹弄吃的保證營養，不是自己出島就是讓出島的戰士幫忙買，豬蹄、豬肝、豬腰、排骨，林翹的身體很快恢覆，奶水情況也比預計的好的多，倆娃雖不夠吃，可只補充一點奶粉就夠。
一大早，小樹就跟著賀雲岫一塊兒來了，先是去看倆娃，他們早上五點多就醒了，吃飽了奶又玩了一會兒，現在正在睡覺。
兜兜跟小樹擠在床邊看弟妹，看了會兒娃，倆人去院子裏把成熟的木瓜跟火龍果采摘下來，小樹問：“兜兜，你現在有了弟妹，會不會擔心媽媽對你不如以前好了？”
兜兜很詫異：“為什麽？我是我媽的大兒子，我媽當然會一直對我好。”
“可是你媽媽會花好多時間照顧小寶寶，會很愛他們。”小樹說。
兜兜一點都沒感覺困擾，說：“弟妹也會愛我，我得到的愛不會少。”
小樹兩眼放光，之前在青城時大家都說他聰明，可兜兜才是他見過的最聰明最機靈最自信最豁達的小孩，兜兜這個小孩跟別的孩子不太一樣。
遇到這麽大的事兒，明明兜兜應該比他更困擾，可他卻沈著淡定，毫不在意。
他最喜歡也最佩服兜兜。
小樹說：“可是我卻擔心姑姑有了三個小孩，對我沒有以前好了。”
兜兜從凳子上跳下來，把木瓜放進籃子，說：“不會。”
轉過身，看見小樹正朝屋門口跑去。
他跑得飛快，可進了門卻放緩腳步，躡手躡腳地進了臥室。
“小樹。”林翹叫道。
看姑姑仍閉著眼，小樹開心地說：“姑姑，你能聽出我的腳步聲？”
林翹睜開眼睛，笑道：“是啊，你的腳步聲跟兜兜的不一樣。”
小樹跑到床邊，趴在姑姑身邊，從褲兜裏拿出一串貝殼穿成的項鏈送給林翹：“姑姑，這些貝殼都很漂亮吧，昨晚爸爸幫我打孔，我穿成項鏈送給你，你帶上一定很好看。”
林翹把項鏈接過來說，看著五彩繽紛的貝殼說：“這些是小樹攢了好久的最寶貝的貝殼吧，怎麽舍得送人。”
小樹唇角翹起：“最好的東西才會給姑姑。”
“項鏈可太漂亮了，我喜歡，那我就收下了。”林翹把項鏈攥在手心裏笑著說。
小樹笑得很滿足，甜蜜地依偎在姑姑身邊把心中疑惑說了出來：“姑姑，你現在有了三個小孩，還會對小樹好嗎？”
林翹摸摸他的頭說：“當然會對小樹好，姑姑有三個兒子閨女，可只有小樹一個侄子啊！”
小樹咂摸著林翹說的話，他覺得姑姑說的對極了，對，姑姑只有他一個侄子。
他覺得姑姑給的這個說法是他想象不到的，完完全全超出他的預期，讓他很心情愉快。
也讓他很有自信，覺得自己是被愛的，他有疼愛他的爸媽，還有疼愛他的姑姑。
“姑姑，我也會對你好，對兜兜跟小弟小妹好。”小樹很明顯地松了一口氣，信誓旦旦地說。
“姑姑愛小樹。”林翹說。
“小樹也愛姑姑。”小樹很快樂地說。
林培源很快給二娃起好名字，叫顧瑾卿，希望他以後能夠成為溫雅純良的人，諸事順遂。
“等有空，我會把爸接回來看娃。”顧凜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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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凜剛好挑完滿缸水，應了一聲，放下水桶往屋裏走。
“醒了，我早上起床時看你睡得特別香。”顧凜走過去,在林翹額頭上親了一下。
林翹正在穿衣服，說：“媽剛來咱家,我就起晚了。”
顧凜說：“你就應該多睡會兒,現在你啥都不用幹起那麽早幹嘛？”
“會不會顯得我很懶啊！”林翹說。
周淑剛拿了一個玉米餅給空空，聽到兩人對話，說：“林翹,你就應該多睡養好身體，一點都不懶，有人幹活你就好好休養,不用覺得過意不去，你這個點起床正好，我把雞鴨餵了,飯也快好了，你洗漱完就能吃飯。”
林翹跟顧凜相視而笑：“媽,我這就洗漱。”
早飯是鮮蝦蔬菜粥，玉米餅,炒蘿蔔絲、跟煎蛋,空空也有一個玉米餅,兩只蝦跟香蕉。
“吃完飯媽送你去上班，中午晚上你幾點回，我去接你。”周淑說。
“媽，以前都是我去接送林翹。”顧凜說。
“你還知道接送媳婦哪，看來我以前真不了解你，就這幾步路你至於去嗎，我去，我要接送我兒媳婦。”周淑說。
“我去，我要接送我媳婦。”顧凜說。
林翹聽著他們倆爭，邊吃飯邊笑。
結果是周淑贏了，她陪著林翹去醫務點，一路上千叮嚀萬囑咐林翹不要累著，到醫務點後，她又把兜兜帶了回來，以後兜兜不跟林翹在醫務點呆著，跟她在家。
午飯、晚飯也都是很可口的家常菜，晚飯林翹跟兜兜還各有一杯麥乳精。
每次林翹表示出想要幹點活的意思，周淑就堅決不讓她幹，不過允許她在院子裏散步消食並鍛煉身體。
晚上睡覺之前，夫妻倆一個躺著，一個坐在床頭看書，林翹說：“你媽對我怎麽這麽好啊！我自己媽可能都不如她做得好，我覺得不太踏實。”
顧凜理所當然地說：“對你好還不是應該的！你是她兒媳婦她自然會對你好，她對我大嫂也挺好的，再說她覺得你不錯，她很喜歡你。”
林翹說：“我知道不能把婆婆當親媽，還是保持點距離比較好，但你媽實在太好了，我想把她當親媽試試。”
顧凜現在完全不需要擔心婆媳關系：“那當然好啊，我媽本來就把你當親閨女。”
以後的日子，林翹開啟了輕松的有人照顧的愜意生活。
——
終於到生產這天，就在家裏生，徐海鷗給林翹接生。
周淑又是連燒了三暖壺熱水，又把小衣服跟尿布都準備出來，忙前忙後。
賀雲岫在廚房忙著燉雞湯，一只雞分成兩天燉，雞湯用來喝，考慮林翹可能胃口不好，雞肉準備做成清淡的雞肉粥。
院子裏，顧凜跟兜兜都坐在荔枝樹下安靜等待，連空空也坐在旁邊跟主人一起等。
顧凜看兒子小臉緊繃，坐立不安，一會兒站起，一會兒坐下，眼睛一直朝著門口的方向看，他說：“你就要當哥哥了，應該高興才對，你緊張啥，帶動的我都緊張了。”
兜兜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麽。
潛意識裏，他記得媽媽生他之前遭受重大打擊，生他的時候難產，之後身體就不好，在他身穿之前，媽媽已經去世。
現在媽媽年輕又身強體壯，應該不需要擔心，可他就是不放心。
要是問他為啥不放心，他壓根就想不起來，說不出來。
顧凜把兒子抱起放到腿上，說：“大兒子，你消停點。”
“媽媽會順利的。”兜兜說。
顧凜用篤定的語氣說：“肯定。”
院子裏的倆人幹著急，比屋裏的人都緊張，給彼此打氣。
終於聽到屋裏傳來哇哇的小孩哭聲，顧凜激動地站起來，把兜兜放到一旁的馬紮上，邁腿就想往屋裏走，兜兜叫住他：“爸，先別進去，還有一個呢。”
顧凜迫不及待想要進屋看林翹，不過還是重新坐下。
倆人安靜地坐著，終於聽到屋裏又傳來一聲響亮的啼哭聲，隨後周淑興奮地朝院外喊：“顧凜，林翹生了一個小子，一個丫頭，剛好一樣一個，娘仨都挺好的。”
“爸，都挺好的，媽媽沒事兒，媽媽這麽年輕，我就知道她沒事兒。”兜兜驚喜地說，小身子非常靈活，從顧凜腿上跳下來，邁著小腿趕快往屋裏跑。
“太好了！”
顧凜垂在褲邊的手緊緊握著，聽到這話馬上站起就往屋裏跑，速度比兜兜快，一進門，直奔床邊，看林翹臉色有點白，彎下腰雙臂攬著她的肩膀，臉頰貼著她的額頭，說：“讓你受苦了。”
林翹說：“女人生孩子都這樣。”
徐海鷗笑著說：“我接生過的小孩沒有一百也有八十，人家當爸的都是先看孩子，就顧團先看媳婦。”
二娃已經穿好衣褲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睡覺，周淑正給三娃擦去身上的胎脂並穿衣裳墊尿布，邊穿邊說：“倆娃這不是有奶奶呢嗎。”
“還有大哥。”兜兜跟著顧凜跑進了屋，他本來想先看媽媽，可爸爸把媽媽床邊的位置都占了，他只好扒在床邊先看小孩。
“快來，兜兜，看看你弟弟妹妹，躺著的是弟弟，奶奶手裏這個是妹妹。”周淑招呼大孫子。
“太好了，我有弟弟妹妹了。”兜兜歡呼，看看這個小團子，又看看那個，一股自己是老大的自豪感跟責任感油然而生。
顧凜站直身體，視線都沒離開過林翹，看她額頭上有汗珠，汗水已經把額發濡濕，趕緊從褲兜裏掏出手絹給她擦汗，又把她額前的碎發往後撥，臉頰上貼著的頭發也撥到耳後，看林翹嘴唇有點幹，又問：“她能喝水嗎？”
徐大夫說：“可以，少喝點。”
顧凜對了半茶缸溫水，遞到林翹嘴邊，溫聲說：“喝點水。”
真的很心疼自己媳婦。
林翹喝了一口，看他臉部線條緊繃，笑了笑說：“我挺好的，看看咱寶啊。”
顧凜把茶缸放到桌上，這才順著他的視線去看倆娃。
周淑把三娃也放到床上，倆娃並排躺著，兩個奶呼呼的小團子，皮膚粉粉的，五官小小的，細胳膊細腿，比他想象中小多了。
顧凜的心簡直軟的像棉花。
以後家裏多了倆吃飯的娃，感覺對家庭的責任更大。
二娃閉著眼睛睡覺，三娃卻睜著黑葡萄似的大眼睛。
顧凜驚喜道：“閨女看我呢，你看她這大眼睛跟你長得真像，林翹，我們有兩個兒子，一個閨女啦。”
林翹想說閨女眼睛還不聚焦，她看不清你，但看顧凜喜悅的神情，只是笑沒說話。
“林翹累了吧，你先睡會兒，等一會兒倆孩子餓了要吃奶。”周淑說。
顧凜拉了凳子坐在床邊，伸手握住林翹的一只手說：“你睡，我就在這兒看著咱們倆娃。”
幹燥略微粗糙的手握著她的手，林翹覺得分外安心，說：“我先睡會兒。”
等到傍晚，林翹吃了雞肉蔬菜粥，又喝了雞湯，體力跟精神都恢覆大半，倆孩子也吃了奶，安靜地睡覺。
孟盼娣跟羅玉英本來都想來幫忙，但周淑說人手夠用，她們就都去上班，等到她們從農場回來，賀雲岫跟她們都說了一聲，倆人說讓林翹好好休息，過幾天來看看。
林懷宣下班後帶著小樹過來，小樹跟兜兜很安靜地趴在床邊看小孩兒，很驚喜地說：“一下多了兩個弟弟妹妹，什麽時候才能長大跟我們一塊玩？”
周淑笑著說：“等一歲半就能跟在你們屁股後面跑了。”
賀雲岫見娃安靜睡著，沒別的要忙的，說：“那我先回去，這幾天我都請假幫你帶娃，省著你跟嬸子手忙腳亂的，明天我一大早就過來，你趁娃睡覺的時候也趕緊休息。”
晚上，周淑把二娃帶到自己房間睡覺，他們覺得三娃更愛哭一些，林翹自己帶三娃，等夜裏吃奶再把二娃抱過來。
顧凜小心翼翼地把三娃的小手放在自己手心裏，說：“她的手好小啊，皮膚嫩得像透明的一樣，眉毛淡的跟沒有一樣，臉頰鼓鼓的跟兜兜一樣可愛。”
正誇閨女呢，突然這個小家夥又哭了，顧凜說：“她不是剛吃奶嗎，應該不餓怎麽又哭了，不是我給弄醒的吧。”
林翹說：“三娃總要找媽，你把她抱我這兒來。”
顧凜搓了搓手心，為難地說：“她太小太軟，我不敢抱。”
林翹說：“我逗你呢，我看你就不敢抱。”
她自己挪了過來，讓三娃貼著自己，小家夥的哭聲像有開關似的，立刻就止了哭。
顧凜大呼神奇，柔軟的粉團團的小家夥貼在媽媽身側的樣子特別可愛，他說：“倆寶不會都這麽粘媽媽吧，那我是不是就不能粘媳婦了？”
林翹忍著笑：“你可別逗我。”
顧凜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壓到娃，規矩地躺在床邊上，林翹說：“要不你跟兜兜一個屋睡，夜裏你幫不上什麽忙。”
“我能學著哄娃，總不能你哄娃我睡大覺。”顧凜堅持說。
林翹說：“好吧，你在身邊我也踏實點。”
聽媳婦這樣說，顧凜心情特別好，又挪過來親了下林翹額頭，讓她趕緊休息。
次日早上一睜眼，林翹就看到兜兜那張俊俏的小臉，小家夥正乖巧地坐在床邊，眼睛眨都不眨地看媽媽。
“媽媽，你醒了，我給妹妹換尿布了。”兜兜唇角揚起好看的弧度，自豪地說。
林翹探身看了下三娃換的整整齊齊的尿布，說：“兜兜真是個好哥哥，怪不得我聽三娃哭了一聲就不哭了，原來是你換的尿布，弟弟妹妹都會喜歡你。”
兜兜爬到床上來，小手捧著林翹的臉，左邊親一下，右邊也親一下說：“媽媽我幫你帶娃，這樣你就能多睡一會兒。”
“兜兜再跟媽躺一會兒。”林翹說。
“好的，媽媽。”兜兜很開心，趕緊貼過來，側躺著雙手抱著媽媽手臂。
林翹摟著兜兜躺好，也親親他的小臉說：“我可真太喜歡大兒子了。”
顧凜挑完水回來，聽到屋裏母子說話，先去看了二娃，見他睡得正香，又來看三娃，見她也睡著，不想吵醒她，壓低聲音吐槽：“孩子這麽難帶嗎，又是吃又是尿的，昨天夜裏倆人一共吃了六次奶，六次啊，還得換尿布，你根本就睡不好。”
林翹覺得這很正常：“等孩子大點不吃夜奶就好多了。”
“得到啥時候？”顧凜問。
“訓練一下，六個月應該可以。”林翹說。
顧凜覺得太難了，帶孩子的難度超出他的想象，無比心疼自己媳婦，可他又不能自己給孩子吃奶，換尿布也不如媳婦麻利，甚至還不敢抱孩子，能做的太少了。
周淑進屋來，看兒子滿臉心疼又為難的表情，連忙安撫他說：“你們剛帶小娃不習慣，孩子嘛，隨便養養就大了。月子裏林翹就帶娃，吃跟睡就行，孩子睡你也是睡，抓緊時間誰覺，也累不著。”
林翹喝了一天魚湯，白天是煎蛋鱸魚湯，晚飯是黃花魚木瓜湯，邊吃晚飯，顧凜說：“我今天給我爸打電話報喜，我爸問孩子名字，爺爺早就把孩子名字給起好了，當時他說我有孩子的話，男孩叫顧瑾洲，女還叫顧瑾韞，那咱們家仨娃就叫顧瑾韞。林翹，二娃的名字我想讓你爸來起，你爸讀的書多，起得名字肯定有文化，我爸也說讓你爸起名。”
林翹覺得顧凜對老丈人非常尊重，“好啊，我爸他一定很高興。”林翹說。
顧凜說：“那好，等我聯系咱爸跟他報喜順便讓他起名。”
小名讓兜兜起，這幾天總有點忽視兜兜，有機會當然要給補償。
得到弟弟妹妹的命名權，兜兜頓時感覺自己非常受重視，脊背挺得筆直，認真想了想說：“就叫南南、北北吧，我們現在在南方，但總會回到北方去。”
“好啊，名字好聽，讓人覺得有希望。”林翹笑著鼓勵大兒子。
周淑放下筷子拍手叫好：“好聽，叫著順溜。”
顧凜伸手拍了拍兜兜肩膀，說：“你二弟三妹有小名了，他們一定會喜歡。”
七點多鐘，倆娃都睡著了，整棟房子安靜下來。
顧凜先去看了兜兜，看他安靜地坐在臺燈下看書，空空坐不住，在旁邊躥來躥去他也不受打擾。
回到房間，顧凜也拿了本書坐到床邊，林翹看他滿臉糾結、躊躇，看似在翻書，實際上一個字都沒看進去。
他一向果斷堅毅，雷厲風行，從他臉上，林翹從來沒見過這種表情。
“你看得清字嗎？別看了，對視力不好。”林翹笑著說。
原先家裏用的是四十五度燈泡，有娃後，不想刺激他們的眼睛，兩個房間都換成十五度燈泡，燈光很昏暗。
顧凜合上書，轉身伸手輕輕撫摸林翹的臉頰。
“在想什麽呢？”林翹問。
“我不想出任務，我哪都不想去，現在就想守著你們幾個，孩子老婆熱炕頭，毫無鬥志，我從來沒想過我會這樣。”顧凜長長舒了一口氣，他感覺很困擾。
因為要建戰備基地，顧凜從來都沒閑過，林翹懷孕期間他也經常外出，那時候大哥一家晚上會來陪著林翹。
在島上他是級別最高的軍官，身上承擔的重大責任根本不允許他松懈。
他工作穩定是一家人，包括林家安穩的基礎。
顧凜先看了粉團團的仨娃一眼，說：“我知道絕對不能辜負上級對我的重托和信任，大道理我比誰都懂，可我就是不想離開媳婦孩子，離開你們我就覺得不安穩、不踏實，心裏像是空了一塊，每天都能看到你們我就覺得滿足。”
林翹說：“倆娃太小，你這是放心不下我們，其實你完全不用擔心，我身體好有精力，媽在呢，再說我大哥大嫂也會照顧我們，你現在覺得娃難帶，可就像媽說的，娃隨便拉扯就長大，再回憶的時候可能就是一眨眼的事兒。”
顧凜把書放到桌上，爬到床上側身緊挨著林翹身邊躺下，伸出手臂把媳婦摟在懷裏，喟嘆一聲：“都說三十而立，可我現在跟仨娃一樣，都粘你，我覺得快不認識自己了。”
他變得非常感性：“你跟仨娃好像就是我的全部，有了你們就擁有了全世界。”
要是以前，他絕對不會說這樣的話，覺得很誇張又肉麻，可現在說得真情實意。
林翹覺得應該鼓勵他，可她只想蜷縮在顧凜懷裏享受這片刻安寧，她跟他一塊感性：“有你全心全意對待我們娘四個，我也覺得擁有了全世界，只要有你在我就可以克服一切困難，什麽都不用怕，什麽都不用擔心，這種感覺特別踏實。”
顧凜唇角揚起好看的弧度，修長的手指撫摸林翹臉頰：“媳婦的嘴越來越甜，就喜歡聽你說甜言蜜語，聽你說這些我就覺得為你們幾個做什麽事情都值得。”
“那我以後多說點。”林翹的聲音滿是笑意。
“我愛聽。”顧凜額頭抵著她的下巴，親密地說。
夫妻倆擁抱著從彼此身上汲取力量，到第二天早上，顧凜已經做好心理建設，神采奕奕地出發去戰備島，順便找林培源告知喜訊。
雖然工作很忙，這些天顧凜想盡辦法給林翹弄吃的保證營養，不是自己出島就是讓出島的戰士幫忙買，豬蹄、豬肝、豬腰、排骨，林翹的身體很快恢覆，奶水情況也比預計的好的多，倆娃雖不夠吃，可只補充一點奶粉就夠。
一大早，小樹就跟著賀雲岫一塊兒來了，先是去看倆娃，他們早上五點多就醒了，吃飽了奶又玩了一會兒，現在正在睡覺。
兜兜跟小樹擠在床邊看弟妹，看了會兒娃，倆人去院子裏把成熟的木瓜跟火龍果采摘下來，小樹問：“兜兜，你現在有了弟妹，會不會擔心媽媽對你不如以前好了？”
兜兜很詫異：“為什麽？我是我媽的大兒子，我媽當然會一直對我好。”
“可是你媽媽會花好多時間照顧小寶寶，會很愛他們。”小樹說。
兜兜一點都沒感覺困擾，說：“弟妹也會愛我，我得到的愛不會少。”
小樹兩眼放光，之前在青城時大家都說他聰明，可兜兜才是他見過的最聰明最機靈最自信最豁達的小孩，兜兜這個小孩跟別的孩子不太一樣。
遇到這麽大的事兒，明明兜兜應該比他更困擾，可他卻沈著淡定，毫不在意。
他最喜歡也最佩服兜兜。
小樹說：“可是我卻擔心姑姑有了三個小孩，對我沒有以前好了。”
兜兜從凳子上跳下來，把木瓜放進籃子，說：“不會。”
轉過身，看見小樹正朝屋門口跑去。
他跑得飛快，可進了門卻放緩腳步，躡手躡腳地進了臥室。
“小樹。”林翹叫道。
看姑姑仍閉著眼，小樹開心地說：“姑姑，你能聽出我的腳步聲？”
林翹睜開眼睛，笑道：“是啊，你的腳步聲跟兜兜的不一樣。”
小樹跑到床邊，趴在姑姑身邊，從褲兜裏拿出一串貝殼穿成的項鏈送給林翹：“姑姑，這些貝殼都很漂亮吧，昨晚爸爸幫我打孔，我穿成項鏈送給你，你帶上一定很好看。”
林翹把項鏈接過來說，看著五彩繽紛的貝殼說：“這些是小樹攢了好久的最寶貝的貝殼吧，怎麽舍得送人。”
小樹唇角翹起：“最好的東西才會給姑姑。”
“項鏈可太漂亮了，我喜歡，那我就收下了。”林翹把項鏈攥在手心裏笑著說。
小樹笑得很滿足，甜蜜地依偎在姑姑身邊把心中疑惑說了出來：“姑姑，你現在有了三個小孩，還會對小樹好嗎？”
林翹摸摸他的頭說：“當然會對小樹好，姑姑有三個兒子閨女，可只有小樹一個侄子啊！”
小樹咂摸著林翹說的話，他覺得姑姑說的對極了，對，姑姑只有他一個侄子。
他覺得姑姑給的這個說法是他想象不到的，完完全全超出他的預期，讓他很心情愉快。
也讓他很有自信，覺得自己是被愛的，他有疼愛他的爸媽，還有疼愛他的姑姑。
“姑姑，我也會對你好，對兜兜跟小弟小妹好。”小樹很明顯地松了一口氣，信誓旦旦地說。
“姑姑愛小樹。”林翹說。
“小樹也愛姑姑。”小樹很快樂地說。
林培源很快給二娃起好名字，叫顧瑾卿，希望他以後能夠成為溫雅純良的人，諸事順遂。
“等有空，我會把爸接回來看娃。”顧凜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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